2010年8月24日星期二

黄进发的非一般感觉:行动党中的人气新人

在最近几个星期,媒体把焦点集中在雪州行政议员刘天球的特别助理郑文福被开除的事件上。郑氏被指利用刘氏的信签和印章发出多封推荐信,以帮助其家人获得政府合约。刘氏因这个事件而遭到行动党纪委会严厉谴责。

与此同时,雪州议长邓章钦因为他在推特的留言『天啊!真凶还逍遥法外』(OMG, the real culprit is freed)而面对纪律处分。邓氏后来告诉纪委会,他只不过是在推特中谈论一部电影中的角色,无关刘郑两人的事。

《核心焦点》(The Nut Graph)邀请了政治学者黄进发(Wong Chin Huat)发表他对行动党领导层在这些事件上的表现,以及整体上行动党的民主制度是否健全。

《核心焦点》:在最近一系列的事件中,行动党领导层的表现如何?是否这些环绕在刘天球四周的事件仅是内部党争呢?

黄进发:对于郑氏被开除的事情,行动党企图尽可能的即刻进行事后补救,可是现在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推荐信是马来西亚政治活动的一环,刘氏或郑氏不是首个发出发出推荐信的人,同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推荐信有也许有其实用性的一面,而终止的话将必须有替代方案。比方说,在公共行政领域中全面性的审查(机制)。可是却不鼓励为了仓促的进行事后补救而采取这样的动作。对许多人而言,郑氏可是无辜的,同时也是一只被选中的戴罪羔羊。

邓章钦

邓章钦被无辜卷入这起事件中,可是他却利用『电影推特』的解释全身而出,令行动党纪委会的听证会看来就像是一场糟糕的公关活动。这也揭露了党内高层领袖不相往来,尽管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然而,在政治中派系主义(factionalism,或称为『宗派主义』)和权力斗争是正常的。权力和对更高权力的展望将帮助他们合作及限制他们的对立,大家无需过度解读。

令人感兴趣的是,行动党和其他民联政党中的独行侠大部分都是草根基层政治人物。他们担任市议员或立法议员的助理。你或许可以怪罪党领导层或立法议员信错人,对我而言,我认为这是没有地方选举的后果。

如果展开地方议会选举,真正的权力会赋予那些能够赢得(人民)支持的人,而不是那些奉承高级领导层的人。当然,该政党或许还是会挑选错误的候选人,就像他们在过去提名的国会或州议员那样,可是在面对面对选民和政治对手审议的压力下,他们会更加的小心翼翼。

媒体中有些言论埋怨林氏父子的关系,同时也说到霹雳州内斗的事,其中,倪可汉和倪可敏两堂兄弟掌握了显赫的职位。是否这些派系主义和裙带关系的指控公道呢?是否行动党内领导层缺乏民主呢?

我不认为把林氏父子或倪式(堂)兄弟标签为裙带关系是公平的,他们比较类似肯尼迪或布什。(译者註:政治家族)

至少,林冠英证明了他能组织一个令人信赖的队伍,并领导该党赢得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利,而实际上,就连党内批评他的人也心知肚明。如果他曾经子凭父贵,他现在很肯定的是虎父无犬子。还有一点,小林知道如何赢取马来穆斯林选民的心,他在民联马来支持者中是真正的受欢迎。

哥冰星

同样的,倪可汉思想敏锐和善于雄辩,他是一名优秀的演说家,同时比他堂哥还要著名。同样的,哥冰星(Gobind Singh)不止是卡巴星的儿子,他现在是一名著名的政治人物,同时也是一名律师,他是实至名归的。

派系主义是另一个课题,行动党惯用的手段是在一些高层领导之间安插一些高层职位作为代理,以离间州委和地方领袖。尽管如此,只有当胜利者将一切占为己有时,派系主义才会变成一项课题。只要各派系被容纳的生存空间,落败者不被铲除,党内的派系主义将不致命。

正式而言,行动党是民主的,党员们可以推选他们自己的领袖直到州委员会。尽管林冠英和他当州议员的妻子也曾经在马六甲的党内改选中落败。像这样的民主实践却未必等同全国大选候选人的挑选。在过去,候选人的挑选仅由三名最高领袖决定。『伞兵』或资深领导人的左右手被推举上阵以取代地方领袖的事往往造成许多怨言。

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是『去中央化』(decentralisation),也许应该在主要选举中,让地方上的支部自行选择其候选人。资深领袖还是可以遭受新血上阵,可是这些『新贵』将必须获得基层支持。

行动党一向来被巫统标榜成华人沙文主义政党,虽然它并非是一个以种族为基础的政党。是什么造成行动党被轻易的标榜成是沙文主义者呢?是什么原因阻止它将自己——尤其是在大马的巫族之间——发展成一个多元种族政党呢?

政党一般会被他们的政敌定义,行动党的存在主要是为了挑战巫统的霸权主义,而这个角色本来应该由马华、民政和国大党扮演,可是它们全部却兵败如山倒。

行动党的沙文主义标签,原则上是巫统给的,同时,有连贯性的是,它无法反对巫统及捍卫马来穆斯林的权益。直至2008年为止,它无法显示出它是如何的『反巫统』同时『亲马来人』。在理论上而言,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而至今最能成功建立起『反巫统亲马来人』的地位的非回教党莫属了。

理论上,两个可能(建立)的地位是『马来左翼』(Malay-left)和『马来自由主义』(Malay-liberal),可是这两者都不容易在选区中获得栽培,在这个层面上,就连公正党也没获得巨大的成功。

刘镇东

刘镇东是党内的策略主任,他认为,行动党的未来在于把党定位为城市政党(urban party)而不是大马华人政党。这意味着它将需要栽培『亲城市马来人』(pro-urban-Malay)的地位和形象。以长期(策略)而言,这是唯一行动党可生存下去的方法,因为城市人口的多元种族化已经在增加中。感谢槟州,以及之前的霹雳州的执政权和资源,行动党目前正慢慢的建立起其亲马来人/穆斯林的印信。

尽管如此,它面对一个新挑战:民联目前陷入一个以种族宗教的分工(division of labour),与国阵形成镜像:回教党对内地马来人、公正党对混合区,而行动党以城市地区的华人为中心。因此,一些行动党领袖不愿祛除起华人/非马来人 /非穆斯林的形象。同时,那些有抱负的马来人也许不会很踊跃的加入行动党,因为在认知上会认为机会受限。因此,刘镇东的远见也许不会实现。

在《核心焦点》的《国会议员观察站》(MP Watch)计划中,行动党国会议员在他们的答复中,在民主课题中大部分原则一致。在对比和其他政党时,行是否行动党员在民主课题中获得较好的训练呢?如果是这样,为什麽?

是的!在西马的主要反对党中,只有行动党和回教党是反对派老政党,可是回教党所使用的语言以回教主义作为包装,而不是民主。

就连对许多开明的回教党领袖而言,涵盖民主(元素)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新语言,因为他们的选民已经习惯了比较单元化的世界观(monolithic worldview)。对于承诺一个明晰的多元化民主(plural democracy)感到担心,比方说,对于大马是否是个回教国的问题上,将导致他们被指责遗弃了信仰和社群。

与此同时,公正党中许多领袖都是新人,他们是在反对党政治圈或政坛中,他们(当中)有些是前国阵领袖或在过去大选中不活跃于政坛。像回教党那样直接公开捍卫公民权益和民主价值,是许多公正党领袖需要多加学习的。尽管对公正党中的前非政府组织活跃份子而言并非新鲜事,然而,这些前运动份子却担心在他们选区中更多的保守派人士不买他们的账。

相反的,行动党原则上可对大部分课题畅所欲言,因为几十年来,他们的领袖和选民都在说着同样的话。

行动党的后起之秀会是怎样的一种人呢?在这些年轻领袖中,可以带给我们希望呢?是否党有对这些年轻领袖进行足够的栽培和发展呢?

杨巧双

这是行动党中一颗耀眼的后起之秀,她有几个特征:受过良好教育或专业人士,优越的辩论能力和媒体的宠爱,能够进入选区中不同的语言族群。在一些国会议员中,潘检伟、刘振东和张念群是被观察中的名单。在州议员当中,杨巧双也许是最闪亮的一位。新山的巫程豪医生是另一名首次中选的立法议员,他有很大的潜能和远见,可是他是老党员,同时也不那么年轻了。

行动党积极栽培新领袖,而来自林吉祥和林冠英的资深领袖层慷慨的给这些新血机会。可是,当许多有才干的年轻人发现他们在扮演当中异议份子的角色及攻击忠诚者的敌意时,他们会退党。在这层面上,邓章钦、巫程豪和黄瑞林是行动党的重要资产,因为他们尽管不是党的主流派,他们能够在党内生存得很好。

来源:The Nut Graph
原题:Uncommon Sense with Wong Chin Huat: Spotlight on DAP
作者:Ding Jo-Ann
日期:24.08.2010
翻译:西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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