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26日星期四

毫不留情∶我气疯了,他妈的疯了

出处∶Malaysia Today
原题∶No Hold Barred∶ I am mad, fucking mad
作者∶拉惹柏特拉
发表日期∶26-04-07
翻译∶CC LIEW

由昨天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感到很郁闷。这后面有两个原因,首先,我被迫留下家里,不被允许到依约(Ijok),第二点,更加令我苦恼的是《今日大马》给了我很多麻烦。实际上也不是因为《今日大马》真的给了我任何麻烦,而是我的财务限制不允许我再增加频宽,以让网站的浏览更加顺畅。

平时,周末和公共假日的点击率会是工作日的一半,上个周末,《今日大马》的点击率竟然飙升了50%,换句话说,当时的点击率是工作日的75%。我在星期一告诉我太太,看来这个点击率会超过两百万人次。一直以来星期一会是一周内点击率最高的一天,我没猜错,点击率果然接近两百六十万人次,我着急的等待着服务商打来的催命电话。

直到星期二他们才打电话通知我,说我已经超过了所允许的10GB频宽。那家伙告诉我,我们的网站每秒被索超过三百次。「这太高了!」他补充说:「你目前的频宽无法负担这个流量,你需要购买更大的频宽。回教党的在线视频(PAS TV)已经在上个月把他们的频宽加宽到35GB了。」他通知我说:「你也许要给你的网站增加频宽了。」

「这样啊,我没钱」我回答他:「回教党的在线视频有100万令吉的开支预算。」我告诉他说:「我花不起100万令吉,就连10万也没有,而目前每个月需要付给你的钱已经足够把我给杀了。」

我知道他会如何回答我,他问我有能力花多少,他说:「我会依据你的预算来增加额外的频宽。」「我已经没钱了」我回答道:「如果你真的要砍掉我的频宽那随便你,如果《今日大马》浏览速度变慢的话也没有办法,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无法付给你更多的钱了。」我在给了他最后通牒后就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就在同一天,星期二当天,我们的点击率飙升到三百五十万人次,我们的频宽继续上升到60GB,这个情况维持到星期三,他们没有办法,只好把我们给砍了。在午餐时间,《今日大马》开始变得很缓慢,就连我也无法进入网站更新内容。

我给服务商打了一通电话,把我的怒气都发泄在那个掌管我的户口的家伙身上。当然,之前他已经警告过我,而我也告诉他做他必须做的事。虽然如此,我还是感到很恼火。我承认把那家伙逼得太紧了点,其实这也不是他的错。我们之前使用的一家英国服务商甚至直接把我们的网站关了,也没有照会我们。只有在我直接打电话到英国查询的时候,他们才告诉我说把我们的网站关了,因为我们的点击率和频宽太高了。后来他告诉我把那些导致网络诸塞的链接给删除掉,尤其是那些视频,只有在这样做之后他们才能够重新开启《今日大马》。至少我们目前的服务商没有直接把我们砍了,而是在三天以后。而且他们也已经先给我通了电话,建议我购买额外的频宽,以免我们的网站被砍掉。

自昨天开始我们的网站的浏览速度变的非常缓慢。一些读者联络我,询问《今日大马》发生什么状况了?为何浏览速度这样的缓慢?我们的点击率由星期一的两百六十万人次,直到第二天的三百五十万,然后昨天又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了——所谓的「正常」是指两百万个点击率。可是目前是全国瞩目的依约区补选,我们没法只让网站到了这个时候才恢复正常状态,整个情势是反常的,我们的点击率也是反常的,因此我必须接受这额外的频宽。就这样,无论我愿意与否,我还是得购买更多的频宽。今天早上汇了几千块马币给我的服务商购买额外的频宽,以便我的读者能够通畅无阻的浏览我的网站。

是的!这是其中一个令我恼火的事情。第二件事当然就是因为我被迫关在自己的家,面对着我的电脑,整个人动弹不得。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网上不间断的出现太多的新闻和报道,因此我必须不断的更新我的网站——作为一名「一脚踢」的网络操作员,我必须每样事都自己来。每当我出外会客的时候,网站就没有人理了。第二个理由是因为我老婆不让我去依约,因为我接到我们的「深喉」的警告,他叫我别插手依约补选的事。根据「深喉」的情报,看来他们正在依约四处找我。「他们」是何方神圣?为何他们要找我?这就只有那些要找我的人最清楚了,如果我所被告知的都是事实的话。

我老婆不是太担心我会像两天前那个被人围殴的部落客那样的下场,她担心的是我会反击他们,最后导致流血收场,而到时我会发现自己的牢房就在拉萨·巴金德(Razak Baginda)的隔壁。我老婆从来也没有忘记在上次全国大选发生在布特拉再也的那件事。

在布特拉再也的国会议席补选中,人民公正党的副主席阿都·拉曼·奥斯曼(Abdul Rahman Othman)挑战旅游部长东姑安南(Tengku Adnan Tengku Mansor)。本来这个位子应该是回教党的,可是拉曼执意要竞选这个选区,因此回教党就把位子让了给他,虽然如此,公正党在布城并没有支部,工作人员也只是刚好够用吧了,很少的人数。回教党在布城的组织非常完善,他们在几年前就开始为了竞选这个选区而作了很多布局。

拉曼在首日就安排和回教党的工作人员们开会,起初他们并没有很好的心理准备来帮助他,因为他们觉得公正党把回教党的议席骑劫了。拉曼问我要不要当他的竞选活动经理。你必须记住,拉曼告诉我,我们有很大可能会失掉这个议席,就连按柜金也可能会被没收。这是一个难如登天的席位,因为不单知识是98%的选民是马来人,他们也几乎都是政府公务员。就这样少的选民人数而言,他们要投反对党一票是非常困难的,政府也很容易就知道他们投的是谁。在人数较多的选区,政府要查出选票则比较困难。

就因为他的那句话,我们开始面对艰难的一战。我发现布城的合格选民超出了注册选民的一倍以上。为什么会这样?那些想要投给反对党的选民都不在布城注册。他们知道他们在这里将无法投票给反对党,因为政府会知道。他们选择在布城以外的地区注册,有些人甚至把注册地址放在吉兰丹,这样他们才汇觉得他们的手中一票才比较有意义。那些选择在布城投票的人都是计划好要投给国阵的,而反对党的支持者都会在别处投票。

过后,在补选前的几天,公务员被召集起来开会,他们被告知政府正在监视他们的投票对象,如果他们投给反对党的话,政府会查出来,然后他们会被对付。这些会议都是在办公时间的政府部门内召开的。我们当然无法进入政府办公室,因此我们没有选择,只好在下班时间后才开始我们的助选活动,在这些选民的住处外头和他们见面。可是无论我们到了那里,巫统得人就跟到哪里,很多选民就是因为这样不敢和我们说话。

我们分成几个小组,逐家沿户的访问。其中一组是由拉曼的儿子带领的,他们被巫统那些穿黑夹克的打手们包围,他则被他们殴打了。我们向警方报案,可是理所当然的,警方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拉曼的儿子过后说那个殴打他的巫统打手长个非常高大,就像个怪兽「哥基拉」那样。

当我和我老婆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我接到一通由布城的特别小组(Special Branch)主任,依布拉欣助理警监(ASP Ibrahim)打来得电话。他告诉我说警方收到投诉,说我们利用孟加拉外劳吊设竞选旗帜和海报,而这是违反选举条例的,如果触犯的话会导致拉曼的竞选资格被取消。我赶快放下餐具,直奔到我们的竞选基地,我发现我们的工人都在原地不动,看来并没有一个工人已经出发。他们全部都在等待午夜的时候才开始行动。

我驾车在布城四周走动的时候,我见到巫统的人已经开始布置旗帜和海报,他们全部使用孟加拉外劳。我给依布拉欣助理警监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的工人都还没有出动,他们都还在基地等待,反而是巫统正在使用孟加拉工人。他只是回答了一句:「哦」

到了午夜,我们的人开始把海报和旗帜给搬上他们的车子。可是,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车队被巫统的车子包围了。他们打电话给我,通知我说他们的车队被巫统的车队卡死,动弹不得。我打电话给依布拉欣助理警监,告诉他这件事,他给我保证说会派一辆巡逻车到来察看这件事。可是巡逻车始终没有出现,我们当晚的行动也就流产了。

我安排了一个与选民交流的聚会,同时邀请了安华的女儿努鲁依莎(Nurul Izzah)出席这个见面会。就当拉曼要开始演讲时,警察和巫统那帮人来到会场,后面还跟着选举委员会的官员。我被告知这个聚会是违法的,必须即刻暂停。我开始和警方交涉,其中一个选举委员会的官员告诉我说这是违反选举条例的,拉曼会因此而被吊销资格,这样的话东姑安南就会不劳而获。

第二天,选举委员会发了一封警告信给拉曼。

译者注:
依占(Mohd Ezam Mohd Nor)-前人民公正党前青年团团长,反贪污运动(GERAK)主席


在另一场聚会中,我们的贵宾依占(Mohd Ezam Mohd Nor)也只能够和选民们握手,他不允许和他们交流,不然我们又会被当成是非法聚会了,而再次的,可能导致拉曼失去竞选资格。

这次我邀请哈迪阿旺(Ustaz Hadi Awang)前来演讲,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我这次去申请了警方的准证。我坐在警局里头,直到他们核准为止。他们告诉我准证的发出必须通过特别小组,因此需要等待一些时间。我告诉他们我会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的等待他们的回复。他们最终还是把准证给批了,以摆脱我的纠缠,如果我继续呆在那里的话他们就没法回家了。他们唯一能够回家的办法就是批准我的准证,这样我才会离开那里。

我接到电话说哈迪已经快到现场了,大概就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当时的礼堂内一个人也没有,这是多麽令人尴尬啊,没有人出席这场演说。我去问一位回教党的工作人员为何礼堂空荡荡的,他通知我说有一群警察在礼堂外头,这些警察在向所有的出席者拍照和摄影,因此没有人敢进入礼堂内。

我到了外头发现六个或更多的警察,包括依布拉欣助理警监在内,手持相机和摄影机在忙碌的工作。其中一个警察,他是个印度人,手持一台摄像机在拍摄每一个人。隐藏在阴影下的数百个群众在安全距离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告诉那个印度警察,叫他停止拍摄人群,可是他根本没有理睬我。这五天漫长的竞选活动令我精疲力尽,睡眠不足,我对这些小动作已经失去了耐性。对这整个星期所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忍无可忍。我对这那个印度警察大骂:「嘿!吉宁溅种!我说停止拍摄群众,你听不到吗?猪吉宁!停手,溅种!」他不理睬我,继续他的拍摄。其他的警察,包括依布拉欣助理警监在内,开始低下头,不敢注视我的脸。

我走近那个印度人,企图把他的摄像机抢走。他开始反抗,我当时想大概其他警察会把我铐走。那个印度人回答我说摄像机里头没有影带。这简直把我气疯了,他把我当成是什么?傻瓜?他使用的是数码摄像机,当然不会有影带。

哈迪的政治秘书哈达兰里(Hatta Ramli)和我的儿子听到我的喊叫后,赶忙跑过来察看这骚动是怎么一回事。我向那个印度人大喊:「如果你不停止拍摄人群的话,我会把你的摄影机砸成碎片,然后逼你把它们都吞进肚子里去,然后我会把往你屁股踢一脚,把你踢回去印度。」

哈达博士也加入这场骂战,而我儿子则抓着那印度人的脖子,当时我即刻阻止他继续拳打那家伙。摄影员看着他上头,最后指示他把摄像机放下。依布拉欣助理警监把手放在我的肩膀,劝我冷静下来。「我会叫我的人员离开这个区域」他向我保证。

就在警方离开后,礼堂挤满了一千个人。这个晚上的演说非常成功,可是我也同时挑起了战端。

译者注:
博伊刀(Bowie knife)-一种长刃大猎刀


翌日我在布城四周走动的时候,发现我的竞选旗帜全被人砍断了,而巫统的旗帜和标语则遮盖了我们的海报和看板,你再也看不到公正党的旗帜和海报了,很多都被砍断了,剩下的都被巫统得旗帜所遮盖掉。这实在太过分了,可是我知道去和警方投诉是无济于事的。我赶紧跑回我们的竞选总部去拿我的那把博伊刀(Bowie knife),我老婆看到我的举动时意识到我将会去干一些每个人都会后悔的事。她吩咐我的儿子跟随着我。「看好爹地」我老婆知道阻止或是劝说我是没有用的,我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那种人。

我把那些缠绕在我们的旗杆和海报上的巫统旗帜全部割掉,我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巫统自己的旗杆上的旗帜,我只是把阻挡到我们的旗帜和海报的部分给清除掉。我把割下的巫统旗帜抛在路中央,这样的话来往的车辆就会碾过它们。我一路走一路清楚那些巫统旗帜,并把它们统统丢到路中央,我儿子则驾着车子跟随在我后面。

几分钟后,三卡车的身穿黑夹克的巫统流氓到了。我儿子高喊:「爹地,留意!」六七个彪形大汉冲着我来。他们里面其中一个身形就像怪兽「哥基拉」那样高大,这个看来就是头目了,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殴打拉曼的儿子的凶手,因为他的外表身形和拉曼的儿子所叙述的一模一样。

我无路可逃,其实我也没有心情想要逃走,我要和他们拚了。我手握博伊刀,直往这六、七个人的方向奔去。我无法同时对付他们全部,所以我进攻最高大的那个,那个高大的巨兽「哥基拉」。如果我能够打倒他的话,其他人就会退后。这些巫统打手并不是那么的勇敢,如果六、七个人对付一个人的话,他们就敢这样做,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实力有六、七个人这样强的话,他们就没有这个胆量。

我对他们进行突击的时候,「哥基拉」向后撤退了。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冲向他们,他们大概以为我会拔腿就逃。我向「哥基拉」喊叫:「喂!你打伤拉曼的儿子对吗?那好,现在你尝试也来打我。」他无时不刻,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手上的博伊刀,他说拉曼的儿子不是他打伤的。我向「哥基拉」进一步的进攻,而他继续后退,其实,是他们全部都在后退。他们实际上可以使用他们手中的木棍把我打个半死,而我除了手中的博伊刀之外,其实是毫无反击力量的。直到今天我还在想为何当时他们不动手,大概我当时脸上的表情像是视死如归吧!

过了一镇子警察来了,我把手中那把博伊刀抛到车子里头,以免被他们发现。他们当中有一个戴了太阳眼镜的拿督向警察喊话,叫警察逮捕我。我儿子马上袭击那个拿督,企图用拳头砸他的脸。看来我儿子想要取那位拿督当午餐,我花了好大劲才把我儿子拉回来。警察赶紧来打圆场,劝双方都冷静下来。我向警察大喊:「肏你!逮捕我,不然就跟我滚蛋!」没有人敢移动半步。

我叫我儿子进入车子开动引擎,我坐进车内后我们就赶快的离开现场,那位拿督大叫:「别跑!抓着他!抓着他!」可是看来那天警方并没有心情要逮捕任何人。

我向那位拿督喊话:「愚蠢的马来人!野蛮的马来人!下贱的马来人!」

我给那些巫统黑夹克流氓喊话,我恫言如果他们敢再碰我们的人,或是破坏我们的旗帜和海报的话,他们会发现他们的人会被割喉,然后尸体被抛到沟渠中。警方打电话给我说要见我,我警告他们不要插手这件事,这是我和巫统之间的恩怨。「如果你不想在你地头上看到死人的话,那就叫巫统收手。」我这样警告警方说。这是巫统在攻击我们,我们只是在做防守吧了。这个事件后,警方派员跟随着我们,他们担心巫统的流氓会继续攻击我们的人,他们知道如果再发生冲突的话将会是很严重的后果。

这就是我的布城体验,公正党今天在依约将会碰到一模一样的问题。也就是这个原因,我老婆不让我到依约助选。她知道,直到今天我还是对布城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如果巫统的人敢像前几天他们对待黄泉安那样对我的话,这次黑眼圈的将不会是我。我不会容忍被欺负或是被人不公平的对待。我老婆太关心我了,她不愿看到我在双溪毛糯(Sungai Buloh)度过我的下半辈子。

于是在我老婆的要求下,我被关在家里。这令我很苦恼,因为我宁愿在到依约教训那些巫统黑夹克流氓。还有就是《今日大马》面对的问题,今天早上花了几千块钱,只是为了维持网站的正常操作。这些都不会使我的心情好过一点,我气死了,他妈的气疯了。也许我这个状况还是不出门为妙,呆在家里比较妥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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