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31日星期六

逐鹿问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出处∶Malaysia Today
原题∶The Corridors Of Power∶ Live by the sword, die by the sword
作者  ∶拉惹柏特拉
发表日期∶31-01-09
翻译  ∶西西留
一校  ∶自己来
二校  ∶还是自己来
三校  ∶HOSS
这两位公正党人现在失踪了,他们在四天前失踪到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里。可是他们并非就此消失无踪,他们现在安全的在巫统手中,巫统要他们答应这宗交易。

收买他们,要不然就杀了他们!这掀开了牛年的主题,而巫统就靠这个主题赖以为生的。如果你因为此剑而生,将来你也会因为此剑而亡。这是无可置疑的,为剑而生亦为剑而亡。

我记得在二十年前一位巫统强人告诉过我一个故事。某个州属的某名州务大臣临终时,亲友们在他的床前聆听他最后的告白,基本上他们是在这位临终者面前念诵着『雅辛章』(Surah Yassin)㈠。

㈠Surah Yassin 或作 Surah Yaseen,中译『雅辛章』。可兰经中的一章。

可是他不肯死,他就这样在弥留间,不想死可是也活不了。当用汤匙喂他汤水时,他的嘴巴能够张开。是的!他一辈子都在喝汤(贪污王法),在世上的最后几天,他还是让人来给他喝汤(等着人家喂)。

大家都厌倦了。这该死的人本来就该归西的,可是他就是赖活着。他就这样弥留着,死也死不去,活也活不了。要怎样才能让他死而瞑目呢?

他们请了一位宗教师,他是一位在穆斯林社会备受尊敬的人士。这位宗教师吩咐他的家人把保险箱打开,把几百万的钞票一撮撮的取出。他们没时间去讨论或是争论这样做是否有问题,他们照做就是了。

宗教师把整把的钞票小心翼翼的塞入枕头套中。这个被塞得满满的、拥肿的枕头被交给那位不想死的人。这人已经躺在床上整个星期等死,他曾经是一个手握大权,在某个极度富庶的州属中担任州务大臣,而现在他却是一个羸瘦的病人,死不去,活不了。

这位曾经聚权利和财富于一身的人,抱着他那塞满钞票的枕头,咧嘴一笑,长叹一声,闭上他的双眼,咽下他的最后一口气。他最后与世长辞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是的!这位前州务大臣是个守财奴,他只有在紧紧的用他的手臂抓着他的钱财才死得瞑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钱就是他的『神』。他为财而来,为财而走。不是所谓的『尘归尘,土归土』,而是『财归财』。他的天堂就是钞票印务馆,他在那里印钞票,这就是他所去的『另一个世界』。

巫统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政党,毫无疑问的,它曾经是,可是现在再也不是了。巫统现在变成一家贸易公司,它已经变成一门生意,它是新时代的马来亚《东印度公司》㈠或是香港的《華貴洋行》㈡。它现在仿佛就像两百年前英国公司在本区域所做的那样。

㈠《东印度公司》(East India Company),十六至十九世纪葡萄牙、英国、荷兰、丹麦、法国等欧洲殖民主义国家对印度和东南亚各国经营垄断贸易、进行殖民地掠夺而特许设立的公司。
㈡《華貴洋行》(Noble House),詹姆斯·克莱威尔(James Clavell)(1924-1994)『亚洲系列传奇』小说中的第四部。小说讲述的是六十年代风云变换的香港。内容涵盖了股市的动荡、金融经济商业巨头的恩怨厮杀、苏联克格勃、国民党、共产党派出的特工在香港的角力。有关小说在1983年被改编成美国连续剧。


旧时代的殖民地东主常会买卖权力。要买卖权力,你必须买卖人,而不能被收买的,或是无法被出卖的人会被收押或是被杀掉。这就是殖民地时代的游戏规则,这就是英国所玩弄的权力游戏。可是现在英国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们再也不是马来亚的殖民地主人,我们有了新的殖民地主人,而这个殖民地主人就叫巫统。

我也曾收到好处,要我为即将产生的新政权办事,这个新政权将会是2009年3月后的殖民地新主人,我到时将会因为这些肮脏钱而暴富。抗拒是无意义的,权力是不能被抗拒的。如果抗拒的话就会激怒这位新主人,而他将会在2009年3月上任。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坐牢。两个选择再简单不过:为未来的当权者办事,坐拥富贵荣华,又或者是,去过铁窗生涯。就这样,两个星期后,在2008年9月12日,他们来到我家,把我送去甘文丁扣留中心。

可是我有一个很好的律师团,而我的律师们为这个有50年历史的《内安法令》做了一件前无古人的动作。他们成功的说服法院说我的扣留是非法的,我不该呆在甘文丁,而应该被送回家。沙安南高庭的法官同意了,最后他把我送了回家。

政府现在对沙安南高庭的判决进行上诉。他们要求布特拉再也的联邦法院宣布沙安南高庭法官是错的,我不该被释放。这是我的斗争的最后阶段,如果他们胜利了,我会被送回甘文丁,在也没有收回的余地,我再也不能在任何高庭继续我的抗争,联邦法院就是休止符了,这个法院就是最后的归宿。我会继续自由,仰或,我会被永远的被关起来。

我问过七位法官,或至少五位吧!联邦法院已经拒绝了我的申请,我的命运现在就在仅剩的三位法官手上。有七位法官在手看来比较安全,五个也不赖,可是就只有三位法官的话,我的机会渺茫。这三个人将会决定是否我能够在未来几年,继续舒舒服服的睡在我的卧室,直到度完此生,又或者是在囚牢中度过我死前最后的几天。

我当初就该拿取那笔钱,舒服的享受着下半辈子。可是现在我却必须冒险面对在铁窗下度过残生的结局。可是这就是巫统的运作手段,他们尝试收买你,而他们无法收买你的时候,他们会把你干掉。如果把你干掉不是其中一个选项的话,至少会把你关起来。这就是他们所唯一懂得玩的一种游戏。

在2008年3月8日不久后,民联组成了霹雳和雪兰莪州政府。当时巫统迅速的和回教党来了一场交易,如果回教党准备与巫统在霹雳和雪兰莪组织联盟的话,他们同意让回教党在这两州成为州务大臣。更加出位的是,巫统也同意在霹雳和雪兰莪实行《回教法》中的《断肢法》(Hudud),巫统将会奉送回教党梦寐以求的《断肢法》。

当时,这可是宗好买卖。回教党不止能够统治霹雳和雪兰莪,以及还能够坐上这两州的首长职位,同时回教党将能够实现在本土实施《回教断肢法》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在二十年前的吉兰丹和十年前的登嘉楼都失败了㈠。

㈠州宪法的修改不被允许超越联邦宪法。违背后者原则的任何修正案将被视为无效。

虽然是个『好康』,回教党却说它不要。实现梦想和掌握实权是一回事,可是他们也必须考量对他们的盟友-公正党和行动党的忠诚度。他们将不会因为任何数目的钱财而背叛他们在民联中的盟友。就这样,回教党说它不要。

既然回教党已经没有可能,于是巫统开始打行动党的主意。这宗的交易是对每位跳槽的行动党人付出一千万令吉。行动党的男女同志们一律拒绝了这个极度诱人的交易。一千万是个不错的数目,可让人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了。可是生命中还有很多更甚于金钱的,没有一位行动党的男女同志接受这项交易。

好啦!收买霹雳和雪兰莪民联州议员是不可能的了,没人愿意被收买。这样好了,如果你无法收买他们,那就杀掉他们吧!巫统找了一位很肯定是国大党的人,这人总是乘他老板出门去办他该办的事的时候,睡了老板娘。最后他娶了老板娘做老婆。他们要这个人去收拾掉公正党人。

这很简单,这为仁兄本来就是收拾人的专家。他收拾了他自己的老板,他收拾了他自己的老板娘,而这位老板娘现在是他老婆。收拾公正党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被告知去见两位公正党人,然后他安排了他的司机带了一大袋的钱来到指定的会面地点,根据指示把袋子丢弃在一张看不到,不显眼的桌子下。他照着做了。

当这一大袋的钱掉在地上的当儿,反贪污局官员杀出,把袋子取走,把这两位公正党人以贪污罪名逮捕了。他们懵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法,也不知道桌子底下有一大袋的钱。

这两位公正党人现在失踪了,他们在四天前失踪到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里。可是他们并非就此消失无踪,他们现在安全的在巫统手中。巫统要他们答应这宗交易,接受这一千万令吉跳槽到巫统,要不然,他们将会因为贪污而坐牢--这和他们向我提出的一模一样,就因为我拒接了,才导致在2008年9月12日我在《内安法令》下被扣留。

就在这两位公正党人被抓走和被『受保护』的同一天,一位巫统州议员跳槽到了公正党。这倒把整个计划搞砸了,他们只需要两位公正党州议员就能够扳倒霹雳民联州政府。现在,加上他们自己的巫统人马跳槽到了公正党,两个不够用,现在,他们需要三个人。

他们献议一位前巫统党员,目前是公正党州议员的人士州务大臣的职位。如果他回归巫统,让国阵重掌这个州的话,他将会被推举成为一名新的州务大臣。

他们需要他回来,要不然敲诈那两位面对牢狱之灾的公正党州议员是无济于事的。即使使用一千万令吉来交换铁窗生涯,巫统依旧不能在霹雳成立政府,他们还缺一名州议员。

太可笑了,即使他们把两位公正党州议员给绑架,然后摆了把刀子在他们脖子上,而一位巫统州议员的跳槽就已经令他们乱了阵脚。他们竭尽全力『温和的劝服』这位前巫统党员回归巫统。「阿旦杜亚已经被杀了,峇拉也已经失踪了,」他们告诉他。如果他不跳槽回巫统,他们『担心』他会出事。

是的!巫统正在进行权力交易,他们收买和出卖权力,他们同时也在卖力的收买和出卖人心,以巩固权力。可是正当他们在密谋诡计时,他们的自己人跳槽到敌对阵营了,这倒是把他们吓得裤裆都掉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巫统在霹雳州所发生的事。

就在他们尽其所能,企图使用肮脏的手段夺回霹雳州的同时,在另一厢,他们正在冒着失去政权的危机。在森美兰州,民联只需要多三个议席就能将国阵逐出这个州了。巫统正在密切关注这个州,深恐三位国阵州议员跳槽到民联,帮助了他们组织新的森美兰州政府。森美兰州是凯里(Khairy Jamaluddin)的州属,他希望将能够在这个州成为州务大臣,这将会为他在2020年以后入主布特拉再也,成为马来西亚首相的政治历程中锦上添花。

可是凯里已经没有时间担心森美兰州的事了,森美兰州是未来的事,森美兰来日方长,凯里有当务之急需要处理。

凯里已经不再领导巫青团,基尔(Khir Toyo)现在是领头人。当然,这让基尔花了一大笔钱。到目前为止,他花了几亿以确保他能够成为巫青团的热门候选人。在他的考量中,这些钱花得值得。反正这些也不是他的钱,这不是他以血汗换回来的钱,这些钱是他在担任雪兰莪州务大臣的时期搜刮的民脂民膏。

谣传在2009年4月,当阿都拉巴达维(Abdullah Ahmad Badawi)移交首相职位给纳吉(Najib Tun Razak)后,凯里将只有死路一条。凯里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他能怎样?他的死期将会稍微比伯拉要早点一天,他将无法出席伯拉的葬礼,反而伯拉将需要为他送终。这一天,纳吉将会看到。

在最近的巫统最高理事会会议中,在太子贸易中心(PWTC)前的巫统总部大厦面前,有一场反伯拉的示威。这场示威被掩饰得看起来就像是非政府组织所号召的,可是后面的推手就是纳吉。

纳吉压根儿怀疑伯拉可能不会在2009年3月移交位子给他,而他要带给伯拉的讯息是:他必须在三月份离开,连多一天也不行。因此,所组织的这场反伯拉的示威就是要把这点说清楚,讲明白。

伯拉的众多左右手正在面对贪污提控。根据巫统纪律委员会的数据,涉及了多达九百宗的『金钱政治』--即是贪污的意思。可是他们仅是随手拈来的倒霉鬼,而这些『随手拈来』的都是伯拉那一派系的人马。

他们要伯拉的人马在2009年3月之前通通出局,到了2009年3月份的时候,伯拉将会孤立无援,四面楚歌了。不止是他手中的大将,就连凯里也必须被斩下马,这是唯一能够确保伯拉会在计划中的2009年3月份真正的下台。一位因为『贪污』而被扣留的巫统党员声称他们对他逼打成招,强迫他指认凯里是收买选票的幕后指使人。

就这样,就像诺扎查卡利亚(Norza Zakaria)㈠、阿里鲁斯旦(Ali Rustam)㈡、阿都阿兹(Abdul Azeez Abdul Rahim)㈢,还有名字中有两个『莫哈默』的那位㈣,全部都在火烧眉头,凯里也是一样。他们全部都在为他们自己不用当阶下囚而做出奋斗,他们无暇担心伯拉的事。他们自己的生存还在赌桌上,他们正在全力挽救自己的脑袋,让伯拉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他自己的问题。

㈠诺扎查卡利亚(Norza Zakaria),联邦直辖区巫青团长,巫统最高理事,由凯里一手提拔。
㈡阿里鲁斯旦(Ali Rustam),巫统副主席,马六甲首席部长
㈢阿都阿兹(Abdul Azeez Abdul Rahim),巫统少青团团长,即是那位怂恿把飚车族纳入少青团的主导人
㈣名字中有两个『莫哈默』的那位,莫哈默泰益(Muhammad Muhd Taib),前任雪州州务大臣,巫统宣传局主任,目前提名竞选巫统署理主席,他的名字中带有两个「莫哈默」。


是的!巫统的动作是如此的残酷不仁。要嘛就富贵荣华,要嘛就蹲牢房。舒舒服服的隐退,或是在监狱或扣留中心的高墙的另一端。这就是巫统的一贯作风(modus operandi)。他们不留活口,他们在战场上直接杀掉人。这在两百年前的英国殖民地是如此,今天巫统依旧也是如此。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巫统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自食其果。

与此同时,看着这些曾经在官场中曾经显赫一时,独领风骚的官爷们一个接一个的兵败如山倒,到时将会是尸横遍野,你将见不到任何活口。你要不是投靠我们,你就完了,别无选择。谁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呢?在现阶段,没有人能够知道。伯拉仍旧有可能继续坐稳这个位子超过2009年3月份。他没有余地,在巫统目前所玩的这场赌局,筹码实在太高了,「赢者一切通吃,败者马革裹尸」,在这场竞争的尾声时,就只有一方能够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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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正党霹雳州总部

紧急文告
怡保,2009年1月31日

我们将要通知诸位,两名来自人民公正党的霹雳州议会成员加马鲁丁拉特兹(Jamaluddin Mohd Radzi)以及奥斯曼再鲁(Mohd Osman Mohd Jailu)在四日前已经失去联络,不止是党,就连家属也联络不上他们。

我们相信他们的失踪与他们目前所面对的贪污控状有很密切的关联,这项控状将会在2009年2月10日过堂。

一开始我们相当肯定上述案件的发展是一项巫统和国阵所制造出来的政治恐吓。

我们相信国阵存有说服这两位州行政议员跳槽的目的,作为拿督斯理纳吉迫切的额外好处,包括取消他们的贪污罪名。

无论如何,我们希望这两名领袖能够安全无恙,坚持他们对党一路走来的原则信念,不要受巫统-国阵的诡计而动摇,加入所谓的捍卫马来人权益的行列。

哈兹欧斯曼(HJ Osman Abdul Rahman)
霹雳州公正党联委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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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条评论:

hoss 说...

最后一句:“据说想要他们的声明以出卖马来人的前途”似乎脱离了原意,可以考虑译成:“说什么要他们维护马来人的命运而加入巫统云云”。

西西留 说...

谢谢hoss大,已经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