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艾琳
要是问柏拉图:「什么人有资格统治国家?」他会回答:「哲学家。」
柏拉图的《理想国》有个小故事,讲一艘船的船长高大威猛,只是听觉视觉不好使,航海技术也不高明。船上的水手都争着要替代他做船长,不择手段的为掌舵权把对手扔出船或杀死他们。夺得控制权的人结果吃喝玩乐、夜夜笙歌,耗尽船上的库存。他们纵容帮助他们夺权的人,把别人都骂成不是东西。可是他们不知道,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掌舵人是必须具备航海家的知识,擅长研究及辨别季节、气候、天空、星辰和风云。
柏拉图感慨当时的雅典,为何曾经强大而日渐衰弱?他的老师苏格拉底认为祸根在于民主体系。苏格拉底认为政客和阴谋家肆意影响群众,当家作主的人民变成这些政客的傀儡。结果害得苏格拉底饮鸩自尽的,就是当时民主制度下执政的领袖。
柏拉图因此觉得国家的健康不亚于个人的健康。一个人病了自然会找个医生治疗,而不会召集一群人,以投票方式表决治疗方式。简而言之,柏拉图心目中的统治者是一个博览群书,受过艺术、天文数理、军事和体育训练的全人,具备了哲学思考能力。这也意味着从政和行医、航海一样,是一门专门技艺,需要经过专门训练才能掌握好的技艺。
这样的话听来没什么不妥,然而谁能保证,具备专门技艺的全能统治者不是道德腐败的呢?
当政治问题迈入道德领域,事情就比较复杂了。道德无准绳,政客把对手比喻成不道德的魔王,把自己的党羽奉为善良的天使。好人坏人只是一套说辞,把好人说成坏人,把坏人说成好人,靠的是说话的伎俩,或是强词夺理的蛮缠。
究竟何谓「民主」?这词除了可以诠释为「人民当家作主」,也可指「暴民当家作主」。
巫统大会前,纳吉与敦马纷纷为爱将护航。纳吉阵营的人以「廉洁」暗嘲阿都拉阵营候选人。大谈廉洁的人,「廉洁」仅仅是一种说辞,和「道德」一样,看是谁定义。敦马那一厢却说:「马来人背负进行种族隔离政策的罪名,不过真正的种族隔离者其实是华教团体。」「种族主义」的矛头指向何方,也得看持矛者是谁也。
其实这种民主政治「哲学」,逻辑简单极了。巫统的「重大改革」是改变既有的,改变成掌舵人称心如意的理想国。
柏拉图再世来到当今的大马,我想他不会忽略这个问题。 「什么人有资格统治国家?」这回他也许会答:「不玩政治哲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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