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失踪供认书之谜

出处∶Malaysia Today
原题∶No Hold Barred∶The mystery of the missing confession
作者　　∶拉惹柏特拉
发表日期∶04-05-2009
翻译　　∶ECS283
校对注解∶西西留

我们在四月初在孟沙的『La Bodega』餐馆见了面，『公牛』提议我应该签下一份法定声明书，那会更加有力，他们可以忽视我的文章，但他们却不能不理会一份法定声明书。

从2008年9月12日至22日，我被扣留在警察还押中心。这里是许多《内安法令》扣留犯度过首六十天的地方。而在22日当天早上，我突然被告知说，我从17日至21日的问讯就要结束，他们会在当天就呈上报告。

这是第一项意外。

我本来应该在隔天的23日就签署我的供词，但是在23日当天，他们没有让我签署供词兼供认书，反而送我到甘文丁去了。

这是第二项意外。

那些高层到底害怕些什么，以致不想让应该看到我的供词，然后决定是否应该释放或继续扣留的人能看到我的供词呢？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因为他们没有告诉我。

无论如何，这里是我被政治部所问讯的其中一部分——他们所问，以及我所答的内容。

「上一次你被扣留了五十四天，对吗？」

「对！那是2001年4月11日至6月6日。我想大约是五十四天。」

「你没有被关在甘文丁，对吗？」

「没错。」

「那是因为你合作，所以若这次你也合作的话，你就有很大的机会不会被关在甘文丁，你也许会像上次那样被释放回家。」

〔我只是点头〕

「我们觉得你的法定声明书有点难以置信。」

「为何你这么说呢？」

「我们其实不觉得你所谓的罗斯玛在谋杀现场的说法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呢？」

「这不太可能，罗斯玛是有钱人，她有的是钱。她为何要冒险去自个儿去那边呢？她可以付钱给其他人去办，她可以不必亲身到场。」

「我实际上被告知的就是如此，说她曾亲身到过现场。」

「我们却不认为是，她亲自到到场的理由没有道理。」

「好吧！就随便你了，不过我知道我所被告知的。」

「是谁告诉你的呢？」

「阿兹米再納中校※，他就是军事情报局的政治部的第二号人物。」
※阿兹米再納 Azmi Zainal Abidin

「是的，我们知道这个人是谁。」

「所以，这表示说，既然你认识他，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告诉你真话呢？他可能是引你入套。」

「我承认我不怎么认识阿兹米中校，但他总是在姑里的办公室，他与姑里非常熟悉，安华也对他熟悉。」

「那么你就是不怎么认识阿兹米中校了，那就表示说你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相信他，我们觉得他是在陷害你。」

「也许若我只是需要相信他，那么我就不敢冒险了。我的意思是，我对他的认知不足，所以我不能完全相信他。但是把他介绍给我的人是个老朋友，我认识了他约四十五年了，比认识我老婆还久，我信任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保证说这故事属实。」

「你那朋友是谁？」

「聂阿兹米①，我们都叫他做『公牛』②。他是为姑里工作的。我也叫汀马立肯③向安华确认我是否能够用我的性命去相信Azmi中校。我所用的词汇的确就是这样。」
①聂阿兹米 Nik Azmi Nik Daud
②『公牛』 Bull
③汀马立肯 Din Merican 1965年至1972年期间出任国家银行管理分析员，1976年至1978年出任FIMI集团（Kumpulan FIMA Berhad）的管理策划总监，1978年至1991年参与森那美集团（Kumpulan Sime Darby Berhad）的财务重组工作。2007年10月4日加入人民公正党，现任总秘书办公室活动主任。

「安华说了什么呢？」

「安华说你不应该以生命去相信任何人，不过，阿兹米中校的情报是可以信任的。我也问了为姑里工作的彭约翰※，要他问姑里，是否阿兹米中校的情报可信。我告诉约翰有关阿兹米中校对我们透露的内容，然后要他问姑里，确认这情报。约翰确认说阿兹米中校也告诉了姑里同样的事情，情报是可靠的。」
※彭约翰 John Pang

「所以这就是为何你签下法定声明书？」

「不！一开始时，我实际上只想写一篇文章，就像往常那样。不过『公牛』要我在写任何东西之前先跟他见面。我们在四月初在孟沙的『La Bodega』餐馆※见了面，『公牛』提议我应该签下一份法定声明书，那会更加有力，他们可以忽视我的文章，但他们却不能不理会一份法定声明书。」
※『La Bodega』餐馆 一家位于孟沙马朱的地中海西班牙餐馆，地址在此

「后来你就签了？」

「不！我还是没有签。我担心的是反击。我们会面对政府的行动，他们会对我来硬的。就如『公牛』所说的，他们可以不理会我的文章，但是他们不能忽视一份法定声明书。在我签署法定声明书之前，『公牛』在星期天又与我见了一次面，我们在独立广场①的雪兰莪俱乐部②吃午餐。」
①独立广场 Dataran Merdeka
②雪兰莪俱乐部 Selangor Club

「然后呢？」

「我告诉『公牛』说，我对签署法定声明书有点担心，因为政府一定会逮捕并起诉我。我觉得写文章会比较安全。但是『公牛』不同意，他觉得一篇文章不够力度。『公牛』对我说，如果出事了，他们会到法庭证明我所签下的证言都是真的。『公牛』还对我保证，他们不会让我在监狱中吃苦。于是，在6月18日，我就签下了那份法定声明书。」

「你还确定他们会站出来，在你的官司中做证吗？」

「那是『公牛』告诉我的，我相信他。如我所说，我认识他四十五年了。」

「好！让我们来看看他们是否这样，不过我们觉得他们不会，他们不会出来在我们的官司中做证。」

「也许……也许你说的都对，我不知道，就看着办吧！毕竟我已经被提控，我的官司就要开始了，我们就看看他们是否会守信用，在我的官司上作证，不过我有信心他们会因为他们已经承诺。」

「我们相信你已经被陷害，也许他们只是要除掉你。」

「我不认为是那样。无论如何，一旦我的官司开审，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一旦真相大白，这将是一个最有趣的官司，你不觉得吗？」

「纳吉的人没有出来跟你谈条件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保持沉默是吗？有！他们有来。」

「是谁？」

「拿督嘉玛鲁丁※」
※拿督嘉玛鲁丁 Jamaluddin Jarjis，前科学、工艺及创新部长，纳吉2009年内阁名单中除名。他在任内推动『太空人计划』（Angkasawan program），导致政府花费一亿令吉于2007年10月10日将錫慕斯查化（Dr Sheikh Muszaphar Shukor）送上太空，美国宇航局在文告中宣称这是『太空旅客』，而非『宇航员』

「JJ？」

「是的」

「几时？」

「那时是我刚被起诉煽动罪名之后不久，在我签下法定声明书之前的事。JJ 打电话找我说要见我。我知道他是为纳吉办事的，所以我同意了。我们在湖滨公园俱乐部※外面的停车场见面，我的老婆载我到那里，然后在远处等我。她很担心这也许是个圈套，她要非常小心在意，说不定我被陷害之类的。」
※湖滨公园俱乐部 Kelab Taman Perdana

「JJ 在约下午六时就抵达了，他要我到他的车里面，他只是一个人，我向我妻子招手，要她回去。她后来抄下 JJ 的车牌号码，以防我有什么不测。」

「我们就驾车到怡保路一个路边小摊那里坐下来谈。JJ 告诉我说纳吉要他来找我谈条件，我问他纳吉是否知道我们的见面并同意这场会面。JJ 回答说我们的见面是纳吉的指示。」

「我们谈了约一小时，总之他们要我停止写有关纳吉和阿坦杜雅的文章。他也问我是否能够拖延我的煽动官司，直到纳吉成为首相为止。纳吉一旦成为首相，他们就会撤消对我的提控，我也会收到每个月三万令吉的津贴，作为我的酬劳，他没说会付到多久。」

「我问他要如何拖延官司，他就说我可以找一份医药报告，证明我不适合出庭。我告诉他说若我拖延官司，那么律师费会升高，他说他可以解决我的律师费，他要我的律师给他送去账单，他会还清。」

「我把这些事告诉了我的律师，至少其它的一些人都知道有过这么一回事。」

「那么，这条件谈得怎样了？」

「我在签下法定声明书后，就表示说我拒绝了这些条件。他们后来就用刑事诽谤罪来提控我，我觉得这就是他们对我的回应的回应方式吧？」

「你接受条件不是更好吗？毕竟纳吉就要成为首相了。」

「也许，不过这也太迟了不是吗？我已经无路可退。」

以上就是我和政治部人员之间，共五天的问答环节的其中一小部分。这个部分，以及其它许多的内容都被收编在一份报告中。我本来应该在2008年9月23日的早上签署这份报告，但是由于一些奇怪的因素，这都没有发生，也许五十年来，我是首位供了证，却没叫去签署供词的《内安法令》扣留犯。